“谁骗我说新西兰不好找工作!”00后中国女孩分享新西兰打工度假体验
在社交媒体上常常会“新西兰不好找工作”的帖子,但是也有人在入境之前,就找到了“政府部门”的工作,今天“发现新西兰”的记者就采访了这个年纪轻轻却超会找工作的女孩Rita,看她如何逆风而行,赚得第一桶金。
受访人:Rita
图片素材提供:Rita
采访、撰稿:向上
我读了个“天坑专业”
Rita是海南海口人,来自一个有“移民基因”的家庭。她的父亲来自湖北,本来有一份国企的工作,但是还是“不安分,想出去闯一闯”,就孤身去了海南。母亲来自重庆的农村,虽然没有读过书,但是很有勇气,年轻时去了海南。
两个异乡的年轻人在海口组建了家庭,生儿育女。他们一直鼓励孩子追求想要的自由,这让Rita总是比同龄人更“野”。因为哥哥在上海工作,所以Rita一直对这座城市充满憧憬。读高中时,她抓住了一个难得的机会:复旦大学在海南岛招收理科的学生读小语种专业,她便去报考,最后顺利拿到了“复旦大学西班牙语专业提前批”的名额。
上了大学后,很多人说“小语种不好就业,是个天坑专业”,很多同学转了专业,但Rita想给自己一个机会,先好好学下试试看。读书过程中她发现不仅不讨厌这个专业,竟然“意外发掘了自己的语言学习天赋”,大三那年,一直想要出国的她,拿到了出国交换的机会,去了西班牙格拉纳达读书。这个“天坑专业”,成了Rita跨出国门看世界的翅膀,让她更容易起飞。
02疫情爆发时出了国2021年,Rita去了格拉纳达,当时还处在疫情时期,父母有些担心,但还是选择支持她的选择。
“我在那里度过了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回想起在欧洲的生活,Rita的声音里满是快乐。
Rita原以为到了新的国家会很孤独,但是到了格拉纳达之后,却发现“比在国内时还更容易交朋友”,在那里她遇到了很多志同道合的人,在家庭、社会、婚姻等议题上都有着共同的看法,日子过得自由且充实。
在西班牙读书期间,她除了学习,还做了一些“工作”。她在当地高中申请了英文助教的工作,锻炼了口语,也交到了很多朋友。
同时她还在一些老年人残障之家做义工,融入社区帮助本地人。
和很多去欧洲留学的中国“留子”一样,她也利用地缘优势,游览了欧洲很多国家,为了节省花销,她还申请了青旅打工换宿的项目。
这些经验都为她后来在新西兰顺利求职提供了帮助。
“中国宝宝”也要有Gap Year
Rita在西班牙的交换期为一年,一年时间到,她又回到学校,“压力又回来了”。当时很多同学在忙着求职或者考研,Rita也拿到了保研名额,她申请的项目很小众,最后没能成功。是穿好职业装跑一场又一场招聘会,还是俯身下来考其他学校的研究生呢?认真思考之后,Rita觉得这两个都不是自己想要的。在欧洲旅行时,Rita经常会遇到Gap Year的旅客,他们在学业或者职业生涯的某个阶段暂时休息一段时间,有些是几个月,有些甚至是几年,在这个过程中他们旅行、做志愿者、学习新技能等,满世界跑,体验不一样的生活。
“有人说亚洲宝宝没有资格Gap Year,就算Gap也只能是准备考研考公,否则就是简历上一辈子的罪。失去了应届生身份就是失去了就业机会”。她偏不信,想给自己一个Gap Year,慢慢想清楚自己接下来要走的路。所以Rita申请了新西兰打工度假签证,将这个冒险旅程当作毕业礼物送给了自己。
“谁骗我说新西兰不好找工作?!”
与上次去西班牙读书不一样,来新西兰打工度假之前,Rita也为工作的事情焦虑过。
还没出发之前,她就在网上看到很多人打工度假者说“新西兰工作难找”“打工度假签证很容易被歧视”等,但是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到底难不难呢?人生就像是一场小马过河,要自己试试看才知道答案。在西班牙的时候,她曾经为了找到青旅打工换宿的机会,广撒网,给欧洲多个国家的几十个青旅发邮件,最后得到了葡萄牙南部一个小镇的工作机会。
来新西兰之前,她也用了同样的方式找工作。她准备好一封内容丰富的求职信,里面包括自己的个人信息、工作经历、能力展示等,图文并茂,写得非常用心。然后找到新西兰多家酒店和青旅的联系方式,逐一发邮件咨询。新西兰激流岛上的一个青旅经理联系到了她,这个经理来自南美,Rita直接用西班牙语接受了面试,并顺利入选。
这家青旅是新西兰政府旗下的项目,四舍五入,她在落地新西兰之前,就成了“公务员”。
Rita在这个青旅的工作不难,早上做房间清洁,下午做前台为游客办理入住退房等,晚上就能和住客一起聊天放松,因为是政府部门的工作,所以收入也不算差。
Rita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工作,也交到了朋友,作为一个外国移民,她也不免俗地陷入到身份困境里:到底要不要申请长期工签留在新西兰呢?经理告诉她,她的工作能力不错,如果考虑好了要留下来,可以向上级申请,但是前提是“做好最起码五年留在这里工作的准备”。
激流岛上风景优美,有很多高端酒店和酒庄,每天都有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到此游览,但是生活在这里,却没有那么有趣。
Rita每天做着类似的工作,和游客们聊着类似的话题,她开始觉得,这里的生活像是《土拨鼠之日》里的场景,不断重复,不再能给她新鲜感。
辛苦从海南岛出来,她不希望自己的生活被困在激流岛上。
“是来打工度假还是来当孙子的?!”
Rita想清楚了自己来新西兰的初衷,便辞去了青旅的工作,开始了北岛的旅行,玩够了之后,她搬去了惠灵顿。
“在青旅工作时几乎每个人都告诉我惠灵顿很好”,这让她对这座城市有着莫名的好感,但是在惠灵顿的工作,却没能让她满意。她在惠灵顿找了份餐厅服务员的工作,餐厅的主厨脾气很差,在沟通过程中时常飙脏话,并非常“双标”,对年轻的白人女孩服务员很友善,对Rita和另一个中国女孩就很粗鲁,感受到这是种族歧视之后,Rita找到了经理沟通,厨师收敛了一些,但是态度并没有改善,直接在工作中无视她。
工作很憋屈,但是Rita已经做好了留在惠灵顿两个月的准备,就忍气吞声干了两个月,然后下了南岛。用了同样广撒网的办法,她找到了一个度假公园的工作。这个地方非常偏僻,需要徒步一个多小时才能走进去,在那里她的生活简单,也攒到了自己的第一桶金。
与很多打工度假者在网络上分享的光鲜亮丽不同,Rita直言自己在新西兰的经历里有很多狼狈时刻:
“被醉酒邻居砸碎车窗。
“车子陷入泥地里四处求人帮忙。
“不小心进入海豹营地被围攻。
“住青旅被隔壁床双人运动吵醒
“上班上到一半被叫去通下水道。”... ...
但是这段经历也给了她很多,在这里她获得了新的体验,结识了新的朋友,也攒到了出去留学的学费。
“拜拜新西兰,我要去拯救人类了”
Rita很喜欢欧洲的文化氛围,在新西兰打工度假期间,就着手去申请了欧洲的学校。因为一直对公共政策相关的内容感兴趣,她转去申请了开设相关专业的北欧大学。她说自己的人生一直是“逆风而行”,因为很多人说“北欧大学很重视专业匹配度,跨专业申请根本不可能”,但是她拿到了六个offer,其中三个是全奖。对于要学的专业,她选的也不是计算机之类看似更实用的学科,而是学一个“研究社会问题,努力拯救人类”的文科。
当前她已经决定好,八月份要去芬兰赫尔辛基读书了。
“我要继续走那些不被看好甚至叛经离道的路,一次又一次重开人生。”她在自己的社交媒体上写道。
2024年7月2日,新西兰将向中国发放1000个打工度假名额,很多中国年轻人借此开启了新的人生旅程。我们近期也会对新西兰打工度假者进行一系列采访,为大家展示“打工度假者群像”,请大家持续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