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大选让新西兰学到了什么?可以不团结,但加税容易下台
澳大利亚大选在媒体和民调一面倒看好工党的情况下,被Scott Morrison率领的联盟党(自由党和国家党联盟)完美“逆袭”。
输家除了澳洲工党,还有一败涂地的各家民调机构。过去三年里,工党领先了每一次民意调查,请注意,是每一次。这种领先一直持续到投票前夜。以至于在新南威尔士州,一名被连续30多次民调闪瞎的赌徒直接下注100万澳币赌工党赢,结果血本无归。更有意思的是,北领地一只号称能“通灵”的鳄鱼,连续预测对三次大选,结果这次也被民调带到了沟里,大失水准的选择了工党。
理智消化本次选举需要时间。但就如澳大利亚财政部长Josh Frydenberg所说,民调失败已经成为全球趋势:“民调搞错了英国脱欧,搞错了特朗普上台,现在则是澳洲的联邦选举。”澳洲《金融评论报》指出,这些现象背后可能隐藏着“害羞的保守派效应”。也就是说,选民在接受民调时,往往会隐藏自己投票给保守党或保守立场的真实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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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为什么在选举获胜后,Scott Morrison感谢“安静的澳大利亚人”的原因。正是这些默默投出保守票的选民,让选举出现了完全无视民调的走向。但中偏右联盟的胜出,也向包括新西兰在内的民主国家证明了:任何关注低收入者的重大税收改革,都不能触动中间阶层的利益。
取消红利抵免退税是本届澳洲大选中工党的阿喀琉斯之踵。红利抵免退税是因为公司利润中包含公司税,而投资者就收到的税后利润支付股息又要缴纳个人所得税。为避免双重征税,澳大利亚允许在报税时进行抵减,当抵减额超过应缴税时,多余部分意味着税务局甚至需要向投资者返现。澳大利亚工党希望取消这一政策,针对的是富裕退休群体,因这一群体拥有大量股票资产组合。但结果恰得其反——联盟党成功的将之渲染为“退休税”,让澳大利亚选民误以为这是对所有退休澳大利亚人征收的一般税。对即将退休的50多岁的中坚选民来说,恐惧立竿见影。
大选夜的结果亦证明了这点:在退休人群较多的地区,工党支持率均出现了较大的“倒戈”。
澳大利亚工党的另一政策是取消负扣税。在澳洲房市崩盘在即的环境下,取消负扣税遭到了房地产人士的激烈反对,也让联盟党再次找到了突破口:不需要谈及负扣税对房地产投资者的影响,只需要集中攻击取消负扣税后房租会上涨的可能性,从而引发了中低收入群体的不安。
所有人都知道,工党税制改革是基于改进社会公平的目的,主要针对的是富人群体。但政策的溢出效应是不可控的,并不那么富的中产阶层也将受到冲击——他们无法享受减税的红利,却要承担各种加税的后果。这就是税制改革最大的问题,它的变革建立在出让中间阶层的利益之上,而这部分群体恰恰决定了选举。
其实在2017年大选时,资本利得税就差点让新西兰工党陷入和此次大选中澳大利亚工党相同的境地。全靠Jacinda Ardern在最后一刻澄清本届政府绝无可能加税,才没有让“金卡一代”临阵倒戈。同样的,资本利得税也被新西兰工党形容为是针对富人群体的税收,但不自认为是富人的普通新西兰人能轻易看到,他们都将受到资本利得税的影响。这一点决定了今年4月资本利得税在新西兰的彻底死亡。
新西兰是唯一还没有实行资本利得税的发达国家,澳大利亚是唯一可以通过红利抵免退税提现的国家,两国还是唯二实行负扣税的国家:理解税收体制的特殊性,会有助于理解这两个国家的选举。
本届澳大利亚大选还挑战了一个传统观点:“不团结会死”。新西兰报纸一直在提醒国家党不要陷入工党在2008年选举失败后群龙无首的乱局。
问题是,澳大利亚工党最近六年一直处在Bill Shorten的强势领导下,但自律和团结并没有带来更多选票。反观澳大利亚联盟党,在堪比宫斗剧的内讧中换了三次党魁,给小报们带来了各种津津乐道的话题,并且一路笑到最后。可见,政策才是硬道理。